流出来,淌到地毯上,灰色的高级羊毛地毯霎时润湿了一块。

其实在知道陈明的车祸与纪明渊有关的时候,他就知道一直以来他在查的那个幕后黑手就是纪明渊,而他车祸的事十有八九也是纪明渊干的。

但是他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侥幸,那样疼他的小叔肯定是舍得杀他的。

如今……

纪承洲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真是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他捡起倒在地上的酒瓶,仰头,将里面仅剩的两口酒倒进嘴里,之后大声喊:“沈铭,拿酒来。”

站在一旁的沈铭小声劝:“老大,你别喝了……”

“拿酒!”纪承洲冷声打断他。

沈铭求助的视线看向黎修洁。

黎修洁从没见过这么颓废的纪承洲,饶是当年他失踪被纪家寻回,得知自己的母亲早已去世,他也没表现得这么难过,可见纪明渊在他心里的分量,真的很重。

一直深信不疑的亲人,一直当父亲一样看待的小叔,竟然是一直以来在背地里使手段想方设法想要置他于死地的那个人。

这样的打击,换成是谁都无法轻易承受。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喝酒只能使你意志消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现在应该……”

“应该干什么?”纪承洲毫无温度的冰冷眼神看着黎修洁,“去杀了他吗?像他一样手染至亲之人的鲜血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让我放过他?放过杀害我奶奶和明叔的凶手?放过一直以来想置我于死地的奸邪之人?”

“我……”黎修洁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蠕了蠕唇,终是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现在纪承洲心里一定很痛苦,对于纪明渊,杀不忍,不杀不甘,确实很难抉择。

客厅霎时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纪承洲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我装植物人刚醒的时候,和苏漾一起去看望他,去的路上停下来买糕点,又出事了,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行踪,对方到底是如何未卜先知,知道我一定会去那里的?现在想来……”

纪承洲捏着空瓶的手猛然收紧,“只有他知道我去看望他一定会去那家老店买他爱吃的雪花酥和马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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